六四:童牛之牿,元吉。
六五:豮豕之牙,吉。
上九:何天之衢,亨。
“大畜”:卦名。卦象乾下艮上。大畜与小畜相对,其含义有二:一指大牲畜,爻辞所谓“良马”、“童牛”、“豮豕”之类。二指大有积蓄。《释文》“蓄,积也,聚也”。综观全卦,“畜”既有“牲畜”之意,亦有蓄聚之意。利贞:利于坚守正道。不家食:不宜把大牲畜供食用。大牲畜能够繁殖使用,宜饲养,不宜“家食”,才能使财富日益积蓄。大有积蓄,乃“利涉大川”,度过一切困难。
有厉:有危险。利已:利于停止前进。王弼注:“四乃畜已,未可犯也。故进则有厉,已则利也。”初九以阳刚附健体(乾)而居下,必有上进之志。然有九二、九三两强者居上,上进必然遭到压制,故“有厉”;且上体为“艮”,艮为止,故初九宜于止,不宜于进,是以“利已”。筮遇此卦,宜于停止前进,以“自保”为上。
舆:车也。说:借为脱。:通辐,车轮上的条辐。舆脱辐:即车子在行进中脱去了条辐,喻行进有困难。
良马逐:良马互相追逐。利坚贞:即利于在艰难中坚守正道。曰闲舆卫:曰,古通“乃”(见《古书虚字集释》)。闲,练习。舆卫,指车战。良马相互追逐,利于在艰难中坚守正道,积畜力量,练习车战。当此之时,所往必利。
童牛:小牛。之:通“有”。牿:通“梏”,牛角上安的横木,以防触人。小牛头上有木梏,不会伤人,故大吉。
豮豕:阉割了的猪。阉割了的猪,其性驯,其牙不足惧,故“吉”。《程传》:“若豮去其势,则牙虽存而刚躁自止。”
何:疑为“向”,通向。衢:大路。通天大路,空旷畅达,故“亨”。
《大畜》透露了人的行为应当有所约止的思想。卦象下乾上艮,乾为健,艮为止,虽健亦有所止,乃能大畜。初九强调“利已”(宜于停止),九三强调“利艰贞”(宜于在艰难的条件下守正道),都是教人自觉地约制自己,以免咎灾。不独人,对牲畜亦当约制。所谓“童牛之牿”,“豮豕之牙”,都是人对牲畜加以约制,以避其害。
【彖传】
大畜,刚健笃实,辉光日新。其德刚上而尚贤,能止健,大正也。“不家食,吉”,养贤也。“利涉大川”,应乎天也。
刚健笃安,辉光日新:这是就卦德而言。大畜卦下乾上艮,乾为天,体刚健;艮为山,体厚实,是为“刚健笃实”。又,乾为日,日在山下,光芒四射,天光山色,日新月异,是为“辉光日新”。
其德刚上而尚贤:刚上,指上九。处上而大通,刚来而不拒,此“尚贤”之谓。能止健:倒语,意为健而(能)止。大畜下乾上艮,乾为健,艮为止,是为“健而止”。大正:指“刚健笃实”、“辉光日新”、“尚贤”、“健止”等既大且正之美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