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:裁剪。
射御贯:熟悉射箭、驾车。贯,熟习。
厌(yā):通“圧”。
子皮想要让尹何治理他的封邑。子产说:“他还年轻,不知道行不行。”子皮说:“他老实谨慎,我喜欢他,他不会背叛我。让他到了那里再学习,他也会更加懂得办事了。”子产说:“不行。人家喜欢一个人,总是谋求对他有好处。现在您喜欢一个人却把政事交给他,如同不会用刀子却让他去切割,那样他受到的损伤就会很多。您喜欢一个人,让他受到损伤,还有谁敢讨您的喜欢?您在郑国,是栋梁。栋梁折断椽子崩散,侨就会压在底下,岂敢不把话全部说出来?您有了漂亮的锦缎,是不会让人用来学习裁制的。高级的职位和重要的城邑,是自身的庇护,反而让初学的人去治理,它们比起漂亮的锦缎来,不是更贵重吗?侨听说学习以后才去办理政事,没有听说把办理政事作为学习的。如果真这样做,必定有所损害。譬如打猎,熟习了射箭驾车,就能够获得猎物;如果从没有登上车射过箭驾过车,那么就只害怕车翻了压着人,哪里有工夫去想获取猎物?”子皮说:“是啊!我真是不聪明。我听说君子致力于了解大的、远的,小人致力于了解小的、近的。我是小人啊。衣服穿在我身上,我了解而且爱惜它;高级的职位和重要的城邑是用来庇护自身的,我反而疏远而且轻视它。要是没有您的这番话,我是不会明白的。从前我说:‘您治理郑国,我治理我的家族以庇护自己,那就可以了。’现在才知道这样还不够。从现在起,我请求即使是我家族里的事务,也听凭您办理。”子产说:“人心不一样就好像他们的面孔,我哪敢说您的面孔像我的面孔呢?不过是心里觉得危险,就把它告诉您。”子皮认为子产忠诚,就把政事全部交付给他,子产因此能够治理郑国。
子产却楚逆女以兵昭公元年
文中楚太宰伯州犁的指责合情合理,无可辩驳,而郑国子羽干脆直接说破楚人借聘问迎亲袭击郑国的阴谋,使楚人明白郑人已有防范,不敢轻举妄动,这也是小国对付大国的一种手段。全文以伯州犁与子羽的问答为中心,渲染出当时极其紧张的气氛,也是《左传》的叙事特色之一。
楚公子围聘于郑7,且娶于公孙段氏7,伍举为介7。将入馆,郑人恶之7,使行人子羽与之言7,乃馆于外。
公子围:楚共王之子。楚王郏敖(jiááo)时为令尹,主兵事,后弑郏敖即王位,谥灵王。
公孙段:字子石,食邑于丰,郑大夫。
伍举:是伍子胥的祖父。楚大夫。介:副使。
恶(wù):厌恶。
行人:掌管朝觐聘问的官员。子羽:公孙翚,字子羽。
楚国的公子围到郑国聘问,同时迎娶公孙段家的女子,伍举任副使。他们准备进入宾馆,郑国人讨厌公子围,派行人子羽同他交谈,公子围就住在了城外。
既聘,将以众逆7。子产患之,使子羽辞,曰:“以敝邑褊小,不足以容从者,请墠听命7。”令尹使太宰伯州犁对曰7:“君辱贶寡大夫围7,谓围:‘将使丰氏抚有而室8。’围布几筵8,告于庄、共之庙而来8。若野赐之8,是委君贶于草莽也,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。不宁唯是,又使围蒙其先君8,将不得为寡君老8,其蔑以复矣。唯大夫图之。”子羽曰:“小国无罪,恃实其罪。将恃大国之安靖己,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?小国失恃8,而惩诸侯,使莫不憾者,距违君命,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。不然,敝邑,馆人之属也8,其敢爱丰氏之祧8?”